《台灣之愛:盧俊義牧會筆記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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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á親像夢中ê國家

1980年4月中旬,我tùi瑞士ê北部大城蘇黎世搭火車beh去首都伯恩附近ê一個小鎮,因為我bē曉講德語、也bē曉法語á是義大利語,kan-ta會sió-khóa ê英語。接待我ê家庭已經聯絡了「白冷差會」ê神父到車站去接我,要我上車了後問一下坐邊á ê人就好。上了車了後,就the̍h-tio̍h車票向邊á ê人用簡單ê英語加上比手劃腳ê方式,請in tī車來到hit-ê小鎮時,kā我講一聲。我也m̄知in是m̄是聽有我he破爛ê英語,á是lóng無文法ê手語,kan-taⁿ見in一直對我微笑tìm頭、也彼此互相tìm頭,我就kā背包khng leh,安心坐落來。

因為前一晚kap接待我ê家庭主人談到真晚chiah睏,上車後沒jōa久真緊to̍h tù-ku補眠。

等到我醒過來了後,chiah發覺邊á ê人都換ah,我淡薄緊張。就tī hit時,車掌先生來了,伊ê衫褲上kap 一塊牌á,頂面寫tio̍h伊會「德語、法語、義大利語、英語」等四種語言。我ná親像看tio̍h救兵來了仝款,趕緊khiā起來the̍h出車票問伊我beh去ê所在beh koh過幾站chiah到。車掌先生一看我ê車票,馬上kap我講︰「先生,真失禮,tú-chiah停ê那一站就是。你是bē記得落車?」伊可能看tio̍h我ê表情真pháiⁿ看ê款,隨時koh補上一句︰「你是m̄是第一pái來瑞士?」我講:「是」。伊馬上跟我講︰「真失禮,hō͘你坐過了車站。但是免緊張,hō͘我來想看māi。」就án-ne,伊離開到別個車廂去。無jōa久,伊快快行過來ài我準備落車,kā我講後一個車頭ê站務員會幫我解決這個問題。

車停tī後一個車頭ê時,月台頂已經有一位站務員teh等我,一落車,hit位先生馬上chhōa我到車頭外面,有一台車teh聽候。站務員kā我講講︰「先生,真失禮,阮無kā tāi-chì做好,chiah hō͘你第一pái來瑞士就坐過頭。現在阮用小車載你tńg去到你原來想去ê hit-ê車頭,你ê朋友已經tī hia等你。你m̄免緊張,希望你tī瑞士sńg得愉快。」

就án-ne,in用車載我tńg來到原本要落車ê小車站,「白冷差會」ê貝神父已經tī hia聽候一kóa時間,也接tio̍h車站ê工作人員通知,講伊beh等ê朋友因為坐過頭,現在tī tńg來路nih。當我落車問駕駛先生需要hō͘伊gōa chē錢,伊竟然講︰「這是阮應該做ê事,真失禮,浪費了你真chē寶貴ê時間。希望下次你koh來瑞士chhit-thô。」我想家己聽m̄-tioh,koh看tio̍h貝神父,伊笑笑leh kā我講︰「這是應該ê。」

1991年2月,我到澳洲首都坎培拉開會。旅館有國際線公用電話,我投入一把銀角á khà電話tńg來台灣hō͘厝裡ê人。無想tio̍h電話不但接bē通,聽筒掛上了了後,卻連一個銀角á也無退出來。我就去櫃臺kap服務員講這款情形;in聽我ê講了,馬上khà電話hō͘電話公司,kap in講我所tú-tio̍h ê情景。結果服務台ê人問我投入gōa chē ê銀角á?我老實kā in講,櫃枱服務人員就照我所講ê全部hō͘我。我問伊為什麼án-ne做?伊講電信局ê人ài in先付,in會派人來修理hit支電話,也會kap櫃枱算所付hō͘我ê錢。

這是兩個無仝ê地方,一個是tī北pêng,一個tī南pêng, lóng是一個真講究人性尊嚴ê國家。你ē-tàng想像會tio̍h,hit時我ê心內感受是什麼?若換成是你,我相信你一定會跟我仝款,認為chiah-ê國家是怎樣án-ne對待旅客ê?是怎樣會chiah-nih人性化處理旅客ê問題?怎樣會án-ne為別人設想?我深信,對一個黃膚色外國ê旅客lóng會án-ne善待,in對家己ê人民一定koh-khah是體貼,這m̄-nā是kap in ê教育有關係,也kap in ê宗教教育對人性尊嚴之肯定有極密切關連。

Tī瑞士這個國家,in看誠實ná親像是一個人ê第二個生命,tùi細漢時學習認bat這個世界開始,父母就教in知影︰對別人誠實,就是kap重視家己生命ê尊嚴仝款。Ài得tio̍h別人尊敬,就是tùi家己誠實做起,無誠實ê人,會thún踏別人ê生命,這種人最具體ê表現就是講白chhat,這種人無論有jōa-chē錢、有什麼學經歷,都bē得tio̍h別人尊重。這種家教tú好是咱台灣siōng缺乏ê家庭kap學校教育ê內涵。

(原刊tī自由時報2004年8月15日第15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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