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《陳夫人》日譯台e5台灣小說 第二部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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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陳夫人》第二部 親子 第六章

安子kah清子tī四月上旬tùi日本tńg來。
親子三人平時過tio̍h安靜ê生活,四十日久bó͘無tī厝裡,hō͘ 清文感覺加真寂寞。母kiáⁿ平安koh元氣飽足tńg來,其中有從來m̄-bat看過清子hiah-ni̍h歡喜kah碰碰跳ê款式,tī清文乾燥ê所在吹起清新ê風。

「Chit-ê cha-bó͘-kiáⁿ講是愛田庄,無想beh tńg來。學校已經慢人一個月,真傷腦筋。」安子無意無意án-ne講。
「Ná會leh,安子學校成績超前,小khóa歇睏一下無啥要緊。清子,kám m̄是?」

幾工無看,因為北國ê冷風,少女ê皮膚peⁿ kah ân-ân,面皮mā小khóa紅霓。Chit-ê cha-bó͘-kiáⁿ tī老父ê眼內,kah-ná新鮮ê水果hiah映目。
「日本kám有影hiah趣味?有chhit-thô啥物?」
「Chhit-thô真chē項....,釣煎餅、紙牌、雪人、滑(chhū)雪。爸爸mā做伙去,m̄知gōa好leh。」

清子面容表情顯出老父無看tio̍h日本ê田庄情景真可惜。
「我來kā爸爸考試,tī田庄ê老父án怎叫?」
「我知,老父叫做 “Ta-ta-chiá”,老母叫做 “Ga-ga-chiá”。」
「Án-ne,你kám知大家án怎講我ê tāi-chì?....M̄知ho͘ⁿh,叫我是
「Mian-khoh/愛兒/めんこ」。」
清子天真天真án-ne講,hō͘ 父母笑微微。
「這是hō͘ 爸爸ê記念品。」

清子tùi行李箱the̍h出兩個鄉土尪á,日本ê東北地方有kā嬰á hē tī用稻草做ê籃á叫做 “i-ju-meh/いづめ”ê風俗,就是取chit-ê形ê尪á。

「無比這koh khah好ê記念品à,你chit-ê gín-á koh知我愛藝術品,有夠巧to̍h tio̍h....真可愛ê尪á,這kám mā是叫做「愛兒/めんこ」?」
「Ngh, 叫做 “I-ju-meh/いづめ” lah,田庄ê家,阿嬸ê嬰á mā hē入去hit內面,講是真溫暖、真爽快。M̄-koh,我煩惱án-ne hē tī籃á內,身軀kám會伸長?我tiāⁿ-tiāⁿ kā尪á tùi “I-ju-meh/いづめ”抱出來。」
「總是,我mā hō͘ 媽媽hē入去hit內面,屎尿mā lóng流出來。」
「討厭,你chit-ê人....」

安子án-ne講,koh kā清文睨一下,伊隨時無koh笑,目chiu移去看鄉土尪á ê面,雖然無啥物無爽快,卻有小khóa寂寞ê感覺。Tùi久久無做伙ê親子歡喜ê氣氛中,kan-taⁿⁿ伊露出in母kiáⁿ tùi tńg來ê歡喜,忽然受tio̍h安子án-ne teh嫌,總是感覺有勸解ê語氣。

「若是用台灣ê搖籃kā我養大,我mā會像爸爸hiah-ni̍h koân大kám m̄是?」
「M̄-koh,iáu是日本ê氣候khah好,你kám m̄是有khah肥起來?血氣mā khah好....你tī hia有食真chē絲蔥ho͘ⁿh。」

安子kah-ná刺目來避開清文無惡意koh溫柔ê視線,行oá去壁龕來看掛圖。....Hit-ê無夠額ê蔬菜,bat成做in夫婦之間精神的結連ê原因ê日子。安子tú嫁來台灣ê陳家頭無jōa久,hō͘ 產褥熱bú kah神志不清,一直亂唸「絲蔥」ê時,清文不止á煩惱她有思鄉病ê象徵。Hit當時,伊ê愛情非常強烈,koh受民族的ê偏見束縛,對in夫婦來講,確實有意識tio̍h宿命ê安排。In mā了解久長經驗ê訓示,民族的ê偏見kah無一致ê困難,社會全體ê條件之下有宿命,tī小小個人ê夫婦範圍內,m̄是hiah-ni̍h根本的ê內疚。

「是lah,食是有食,m̄-koh,無感覺特別ê好味。因為是家己出身ê家鄉,當然會懷念,總是去到位一下看,並無hiah-ni̍h懷念。木棉ê被(phōe),會ki-ki-kū-kū出聲,房間陰暗濕氣重,koh再lóng無娛樂,總講一句是無方便。變做都市人了後,hit款ê田庄無koh再是好tòa ê所在。」

這是安子ê實際經驗,對in翁lóng無掛慮全盤講出來,清文mā非常清楚。因此,講起絲蔥ê tāi-chì,半sńg笑teh講,mā絕對m̄是討厭ê khau洗。只要母kiáⁿ元氣飽足、歡歡喜喜回台,確實是thang歡喜ê tāi-chì。總是,講siuⁿ chē關係記念品ê話kah放肆ê感情,小khóa有受愚弄ê款式。真無簡單tńg來到厝,輕鬆吐一下氣(khùi),mā是ài有chit種ê感受。

「你kā沈南蘋(譯註:1682年-?,清朝ê畫家,tī 長崎停留二年ê時間中,傳入花鳥畫ê寫生kah技法,伊ê弟子熊代熊斐等人形成南蘋派。)the̍h出來掛à....。」

安子終於注意tio̍h壁龕ê掛圖,in收藏ê書畫中間,清文siōng誇耀沈南蘋ê鵪鶉圖,特別看重。一下看去,tī紫壇ê台邊有貴重ê吳須赤繪做裝飾。清文用啥物心情teh等in兩人tńg來,一直掛意tio̍h án怎來迎接,無必要koh講。Kan-taⁿⁿ無閒家己ê tāi-chì,無掛意in翁ê心情,安子無意中感覺見笑。雖然是án-ne,清文完全無想beh來責備。

Chit-ê人tang時變kah hiah溫柔ê好老父,安子ê胸坎á忽然cha̍t起來。 講有關係事業ê人客來,清文就去會客室。然後,koh有玉簾生kiáⁿ ê消息,安子就行去hit所在。 留落來清子一個人,忽然輕鬆起來,閒閒無tāi-chì ê款,tī cha-se-khih/座敷客房邊á ê籐椅坐落來。她the̍h出畫圖紙,tú想beh用畫圖筆畫啥物ê時,女婢ê阿英來到她ê邊á,kā她無tī-teh ê時發生ê tāi-chì—玉簾ê cha-bó͘-kiáⁿ 美圓hō͘空氣槍phah-tio̍h,一蕊目chiu失明,阿陣逃亡ê內情,一一講出來。幾十日夫人kah小姐無tī厝ê中間,阿英一直渴望beh講話。自從阿英kā清子洗尿chū-á,唱台灣gín-á歌hō͘ 她聽ê時算起,阿英來chia做工已經十幾年ā。Hit中間有兩年離開chit-ê家,有下級官員ê台灣人講親chiâⁿ,去到位一看,hit-ê cha-po͘人已經有bó͘ à,她結局hō͘ 人關tī每個月用十圓租來ê lah-sap房間內。兩年後koh tńg來清文kah安子ê所在到今á日,她相信無有比chia khah好ê所在,知影tio̍h óa靠人,義理堅定,有戇直ê精神。Tī chia小家庭ê生活,安子kah清子lóng kā她當做家族來對待。Chit種ê好待遇想講會小khóa得意忘形,即使有chit種情形,ē-tàng十幾年長期間hiah-ni̍h親睦,其實lóng是靠諒情寬恕。

阿英所講陳家ê傳言,十二歲ê清子bē理解。她差不多lóng無關心女婢熱心對她講ê話,the̍h畫圖筆ê手一直teh振動。因為實際上,不管對手所講ê有了解無了解,清子lóng teh想完全別項tāi-chì。
「無ài聽lah,去走,去走!」

Gín-á終於發魔狂性ê脾氣,ná會用台灣語án-ne講。阿英phut一下面lóng膨起來,kah-ná是因為chit-ê cha-bó͘ gín-á有阿嬸ê關係,就厚厚唸行tùi灶腳去。

清子熱心繼續畫圖,iáu未畫好勢就tàn掉,一直用新ê畫圖紙。Tùi五六歲to̍h開始愛畫圖,m̄-koh,到taⁿ iáu未畫好勢,是因為她tùi畫圖無真熱心,總是m̄知teh想啥物別項tāi-chì。Kan-taⁿⁿ teh想明á載tio̍h去學校—he無趣味,為tio̍h beh掃除tiāⁿ-tiāⁿ進入頭殼內ê hit-ê想法,想beh用畫圖筆來kā它擦消。學校若歇睏一個月,m̄是神經大條ê gín-á mā會不安,會急kah坐立不安。M̄-koh,清子顛倒反,學校永遠歇睏是她siōng歡喜ê tāi-chì。會有ná親像病人恢復期hit款ê爽快kah安然ê另外一個原因,她會記得無好ê秘密歡喜kah心情好ê勝利感。老母ê後頭厝kah hiah-ê田庄ê人情風物,確實hō͘ 她新奇ê吸引力,m̄-koh,清子活跳跳tńg來,想講永遠免去學校,這mā是異想天開ê經驗。....總是,明á載開學,老師kah朋友lóngkā她叫做「陳小姐」。Ná會án-ne leh?Ná會bē-tàng bē-sái叫我家己老母後頭厝ê姓「五十嵐」?Ná會m̄是叫做「佐藤」á是「齋藤」leh?連姓「陳」來講,ná會有「清玉」,有「清蓮」,m̄是「清瑛」leh?

Khiā tī建仁寺牆外ê苦楝á樹,白頭殼á來唱一節、兩節to̍h koh飛走去。微微á風吹來,真迷人,有時chūn小khóa kā樹葉á吹koân。庭院內其它ê樹á,iáu是初夏ê黃色,受光線照來引起小khóa燒熱ê氣氛裡,lān神lān神iáu teh睏。 講陰暗kah幽靈是thang驚ê,總是,清子是驚完全別款ê異樣恐怖,為tio̍h無ài絞入去hit-ê寂靜ê深淵,掠tiâu畫圖紙來畫hit-ê叫做“I-ju-meh/いづめ” ê鄉土尪á。雖然客房ê桌頂有排兩sian mo͘-té-luh,清子lóng無teh看....

「清子小姐,你tńg來ā。」
阿明tùi庭院ê紫色門探頭出來講。
「我入去mā無要緊ho͘ⁿh,阿伯kah阿姆kám是lóng無tī-.leh?」

阿明tùi續接門邊ê陽台peh起來。身材無koân,聲音koh低,小心細膩,有提心吊膽ê款式。總是,伊一下出現,寂靜ê鏡框都會破kahli-li-lak-lak。少年人ê面chhiō-tio̍h戶外ê日光to̍h熱phut-phut,身軀看起來kah-ná有自由ê風。

清子peh開大蕊目chiu來看,因為阿明已經是一個高中生,穿一領新形ê秋天制服真大pān,kah-ná有漿過糊á黏kah真硬chiaⁿ。帽á mā因為日曝流汗koh亂sú用,變kah皺pih-pah,鞋á mā是án-ne,hō͘ 塵埃iàⁿ kah白siak-siak,行起路來,kiⁿ-kiⁿ-kóaiⁿ-kóaiⁿ,發出kah-ná活物ê叫聲,koh笨chhiâng kah 踏bē-tio̍h土腳。He是tú-á初初開始,完全hō͘ 人感覺tio̍h新鮮ê氣息。
「你kám有收tio̍h我ê phoe?」
「Ngh。」
「Ná會無kā我回phoe?」

清子tòa tī日本田庄ê時,阿明有寫兩三張phoe hō͘ 她。Kah-ná當然有會收tio̍h她ê回phoe ê權利,阿明用小khóa橫霸ê口氣講。雖然有kóa責備ê意思,總是,chit-má tī伊細細ê靈魂充滿新ê經驗kah新ê感情,想beh chhìn-chhìn chhái-chhái kā它tháu放。

「你ná會tī日本tòa hiah久?會落第neh,清子小姐。」 阿明用khau洗koh威脅ê口氣講。
「你chit-ê講大話ê中學生,你去落第好lah。」

清子tu嘴激氣(khùi)口講,因為她ê嘴唇厚,激hit-ê面有夠pháiⁿ看。

阿明koh khah感覺失望,面對每年結業式做班ê總代表ê清子,會講出「落第」hit款話,只不過是khau洗koh威脅ê滾笑,m̄是本來ê意思,清子會了解chiah tio̍h。無論如何,為甚麼tio̍h bú kah hiah-ni̍h鬱卒ê氣氛。....Tiāⁿ-tiāⁿ lóng chit款形。

Koh khah細漢ê時chūn,阿明看tio̍h陳家其他ê gín-á無beh親近清子,lóng會kā她維護,kah她做朋友,清子mā會親近阿明。Tī beh讀小學ê時chūn,hit-ê可憐ê親愛kah信賴,忽然消失去,變成奇妙ê冷淡。兩人仝學校,講是日本人ê學校,m̄-koh mā有收少數優秀ê台灣人兒童做伙讀。阿明三年ê時,清子入學一年á。Kan-taⁿⁿ一年á ê時,阿明招細漢ê叔伯小妹,早起時做伙去學校。總是,二年以後,m̄知甚麼原因,阿明去招她,lóng講你先去,若無to̍h是家己一個恬恬á提早去學校。Tī學校內面相tú,mā激空氣m̄講話,尤其是tī其他朋友面前,lóng激做無相bat ê外人。這tī gín-á中間是免不了ê奇怪ê見笑kah顧慮,m̄-koh,清子ê無關心á是迴避ê傾向,mā延長到家庭內。清子差不多lóng無去阿明tòa ê所在chhit-thô,阿明有時á去清子ê所在,á是學校ê朋友來訪,á是去仝所在練寫字,清子lóng無hō͘ 伊面子,kā伊趕tńg去。

阿明真無幸福。M̄-nā是tī陳家,其他家庭ê gín-á大部分有兩三個老母。M̄-koh,阿明hit-ê第二個老母是番á,所以特別受人白目看待,hit-ê阿陣chit-má mā無tī-.teh ā。老父瑞文koh再是chhìn-chhìn-chhái-chhái koh 意志輕薄ê人,以及老母春鸞ê無教養kah戇直,深深刻tiâu tī chit-ê敏感ê少年人ê腦海裡。無論如何,家己chit房ê生活水準低,比較大伯清文ê文化的ê生活,koh khah感覺家己chit房ê低劣。細漢ê時chūn,無teh關心chit-ê愛慕kah欣羨,tòe teh漸漸成長,就變成khah清楚ê觀念。因此,發覺hō͘ 叔伯姊妹棄嫌ê時,阿明有單純寂寞以上ê複雜屈辱感。

阿明hit年ê春天入中學,tī chit-ê小都市無koh khah koân ê學校,所以想講阿明成做中學生是真偉大。真chē少年人因為án-ne,chit種koân-koân飛舞ê靈魂,tī第一學期應該bē降落來地上。Chit-má tī清子ê面前出現,是對屈辱ê報復,mā是beh ài iáu細漢ê表小妹來kā伊認同。

阿明靠tī陽台ê hōaⁿ手,目chiu金金看koh beh開始畫圖ê冷淡清子,小khóa怨恨就受氣。
「清子小姐,kám無beh來去chhit-thô?」
「Ngh,無ài lah。」

阿明對chit種粗魯koh冷淡ê回答,心頭火to̍h,m̄-koh,一個面iáu笑微微。阿明人真斯文,至少對伊chit-ê叔伯小妹,無論受tio̍h甚麼款ê屈辱kah受氣,mā是價值轉換,kā它當做無要緊,當然tiāⁿ-tiāⁿ溫柔對待。有時甚至面受抹烏kah烏mà-mà,伊m̄-nā無受氣,koh gia̍h起筆來,tī鼻孔下面畫嘴鬚,hō͘ 大家笑哈哈。

總是,阿明今á日ê感情ná親像風teh吹,bē堪得受tio̍h小小壓制,若無深入虛假隱瞞ê隙孔,無法度了解真相。

「你teh畫啥物?」阿明kah-ná雲中飛車ê高壓氣勢行oá來。
「He是啥物?.....Ah, 是he o͘h。」阿明注意tio̍h桌頂ê鄉土尪á,目chiu看hit sian尪á,用輕聲ê氣口講。
「He kám是日本ê土產?真奇怪neh。」

阿明雖然m̄-bat看過mā m̄-bat聽過“i-ju-meh/いづめ”,m̄-koh,清子所畫ê尪á比實物koh khah奇怪。清子自細漢所畫ê圖,比一般gín-á ê幼稚畫圖有小khóa khah無仝。粗線條,立體感khah薄,hit種無要無緊ê幼稚畫風,kah近代畫ê抽象變形作風有類似ê所在。清文tiāⁿ-tiāⁿ ài講清子ê畫「有sêng Paul Gauguin(法國畫家,1848 – 1903」,mā講「畢卡索看tio̍h mā會kah意ê畫」。因為清子ê畫風是án-ne, tī學校ê畫圖班,受tio̍h擔任老師ê觀點無仝,致使所得ê分數mā無仝。 阿明mā承認清子ê其它學科成績真優秀,總是,伊一直認為清子所畫ê圖真kē路。
「Hit-ê尪á叫做啥物?」
「我無behkā你講。」
「到底叫做啥物....你無ài講to̍h soah-soah去。....橫直,一屑á to無beautiful(台語=súi)。」
「Biu/Beau....?」
「我mā無behkā你教。」
「Kám是英語?」
「Ah, 讀初中就會讀英語,chit-má起,我beh kā阿伯chia ê冊讀hō͘它了。」

Chit-ê少年人挺起胸坎,注神看清子,想beh加減膨風一下。
「Chit-ê英語是甚麼意思?」

阿明看tio̍h清子起好奇心,心內得意kah起激動,表面上假做無啥tāi-chì,悠哉悠哉。
「是真súi ê話。Beautiful....beautiful, 花súi。Chit-ê清文阿伯ê厝kah花園,以及安子阿嬸lóng真súi,全世界lóng真súi。」
「好ah, 好ah, lóng講講hiah-ê pháiⁿ話....」

清子tùi邊á ê椅á khiā起來,懷恨在心kā伊睨,koh bih嘴。清子m̄知什麼意思,總是感覺he m̄是pháiⁿ話。M̄-koh, 不管是好話á是pháiⁿ話,iáu是感覺家己hō͘ 阿明隱瞞,心內真bē爽快koh懊惱。
「A-ah, biu-ti-hul/beautiful是甚麼?什麼意思?」

清子kā阿明逼問,kā伊制服胸前ê鈕á掠tiâu,新ê鈕á金光閃閃。阿明忽 然感覺心肝the跳,她ná會án-ne掠tiâu我ê鈕á?Ah, chit-ê鈕á mā是beautiful。Chit-ê清子可愛ê手指來摸tio̍h鈕á,是因為她對我ê認bat、尊敬、愛情。伊認為清子對伊ê討厭是teh假仙,若是她真正討厭伊,chit-ê世界就一屑á to無beautiful。阿明kā美ê醚suh入去身軀內,kui身軀soah 膨起來。就án-ne, 歡喜koh khah歡喜。伊iáu是假做無關心,繼續維持hit種刻薄ê態度。

「我kā你講好lah。」阿明表示behkā她講ê款式,卻koh含湖其詞講:
「Hit-ê尪á kah你所畫ê圖lóng無beautiful,你受氣ê面mā變kah無beautiful à。」

Án-ne恥笑teh講ê時,阿明hō͘ 清子giú一下向前。
「死鬼á, 我siōng討厭阿明。」

伊若傾向清子giú ê順勢就好,卻顛倒kā身軀phiaⁿ tó-páiⁿ去,鈕á ê線soah斷去,lak落去馬賽克地磚頂面,發出可憐ê聲。
「Ah, 鈕á, 我ê鈕á....」

阿明雄狂去jiok鈕á, kā它拾起來。膨起來ê胸坎á忽然消落去,勻勻á疼痛起來,滿目ê目屎含(kâm)teh。金屬ê鈕á lak tī土腳發出ê聲,ná親像伊teh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