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《一位台灣女信徒ê自述》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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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o̍h算阮父母搬來礁溪,我mā無轉學,繼續teh讀頭圍公學校,所以我lóng kah阮阿媽tòa做伙,kan-taⁿ有時chūn chiah ē tńg來到礁溪。阮阿媽ê睏房有六塊tha-tha-mih大,m̄-koh chia有tòa六叔(12歲)、我(11歲)、七叔(9歲)、屘姨(六歲)kah屘叔(2歲),總共五个gín-á。阮阿媽tī阮beh睏chìn前ē講古hō͘ 阮聽,她kan-taⁿ有兩个故事,to̍h是「孟麗君」(古早一个名叫孟麗君ê女子,她女扮男裝chiūⁿ京,成做高官ê故事)kah「廖添丁」(台北一帶ê一个大賊股,伊用偷the̍h來ê財物去賑濟sàn-chhiah人,hō͘ 被盜ê財產歸sàn-chhiah人所有ê故事);她講來講去,總是chit兩个故事。
阮阿媽從來m̄-bat讀過冊,mā從來m̄-bat學寫字。她三、四歲ê時to̍h來做吳家ê養女,m̄-koh她五歲ê時,親生父母往生,所以hông叫tńg去家鄉,阮阿公二十歲ê時chiah kā她接tńg來結婚;hit時,阮阿媽16歲。隔tńg年,chit位17歲ê小家庭主婦生頭一个gín-á,to̍h是阮老父。她teh照顧gín-á ê同時,mā tī厝裡工作thàn錢。Hit當時,sàn-chhiah家庭主婦ê工作之一叫做「phòa香腳」,to̍h是phòa竹篾á製作香腳。
當我bat tāi-chì ê時,阮tau厝後壁ê一間細間厝á,內面有二、三台做索á ê機器。阮老母kah阿嬸,以及一个tùi外口來做工ê cha-bó͘ 人,ta̍k工lóng tī hia用機器製作索á。阮阿媽鼓勵她ê sim-pū講:「若是phah拚幫贊我,我ē tī年底hō͘ 你金手環。」阮阿媽用chit筆錢為她ê gín-á kah孫á買衫褲,koh kā chhun落來ê錢當做sai-khia,儉起來買田園。
當阮阿公進入基督教信仰ê時,阿媽並無同意,因為阮阿媽信道教。Tī gín-á破病ê時,她ē請道士,koh根據道士ê指示,放鬆身心,而且thiau故意phah-sàm她ê頭毛,身穿白布做ê褲裙,手gia̍h香枝,抱破病ê gín-á做伙跳入去桌á kha。Chit種愚戇ê宗教儀式猶原tī台灣各地teh進行。
阮阿公考慮tio̍h宗教信仰ê tāi-chì,所以伊to̍h拜託基督教ê總會派一位宗教信仰深厚ê女性來頭城教會。因為án-ne,一位大約60歲,hông叫做「大老娘」(這是對政府官員ê夫人ê尊稱,因為in翁tī清朝時代做過官)ê婦女來到教會。因為教會to̍h tī阮厝ê隔壁,所以她kah阮阿媽成做朋友,而且漸漸kā她說服。她tāi先教阮阿媽羅馬字,阮阿媽mā耐心學,終其尾ē-tàng閱讀聖經。後來,她受洗正式成做基督徒,專心致意tī傳福音,邀請sàn-chhiah人來做禮拜,koh請in來厝裡食中晝。
咱來小khóa談論羅馬字。羅馬字是由外國傳教士傳授ê文字,in ê目的是為tio̍h beh hō͘ m̄-bat漢字ê台灣人mā ē-tàng讀聖經。羅馬字是非常有路用ê文字,ē-tàng表達任何台灣語言;kan-taⁿ需要用24个字符to̍h ē-tàng表達所有台灣話ê腔口,實在是ná寶貝hiah-nih貴重ê文字。台灣話若beh用漢字來表達,經常ē發見含義kah發音bē一致,致使soah chhōe無漢字thang用。我mā是用漢字寫chit本冊,m̄-koh,我無法度分別我寫ê文字是漢文á是台灣話,我感覺這是台灣文化真奇怪ê所在。我自細漢to̍h tī主日學學習過羅馬字,所以ē-tàng讀舊約kah新約ê羅馬字譯本。Tī公學校五、六年ê時,我to̍h ē曉大聲朗讀《馬太福音》第二章kui个章節,he是teh描寫耶穌基督ê誕生。
阮阿媽脾氣真bái,真容易受氣。我ē記得阮阿母有時抱我tī灶kha ê角落teh啼哭;阿媽對sim-pū所用ê語言mā真粗魯,真oh得應對,連細漢gín-á ê我to̍h有án-ne ê感覺。M̄-koh,阮阿媽對她ê工作真認真,真有計劃,若照她án-ne做,一定ē成功;她ê草索seng-lí已經繼續真chē年ā。Kiám-chhái是因為阿媽ê遺傳ê關係,雖然我是一个齒科醫,m̄-koh,tī我ê腦海中卻一直teh計劃開展業務。我ê六叔是一位牧師,伊bat形容我對商業ê興趣,講:「你真正是阿媽ê cha-bó͘ 孫。」我55歲ê時tī美國開一間食品工場,he是因為我是阿媽ê cha-bó͘ 孫,chiah有可能án-ne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