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《一位台灣女信徒ê自述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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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_7)頭一pái收tio̍h情書

有一工,再萬ê朋友吳植鑑先生chhōa一个叫康成炎ê人來拜訪再萬。Hit時我mā tī再萬ê房間,in kā康先生紹介我。康先生是頭圍人,一个小庄頭,所以大家知影伊是東京醫科大學ê學生。M̄-koh,因為伊加我五 六歲,所以m̄-bat見過面。此後,康先生ka-kī一个來訪問再萬,ta̍k pái來lóng帶一kóa物件。1943年hit時,因為án-ne kui个日本lóng出現物資缺欠ê狀況,米mā tio̍h配給,肉kah魚mā無簡單得tio̍h,m̄-koh,這kiám-chhái是beh引起阮ê注意。

有一工,我收tio̍h一个白色ê phoe囊,筆蹟真súi,內容是:「Tiāⁿ-tiāⁿ來chak-chō,深深感謝。」最後寫德語 “Ich liebe dich ”做結束。因為齒科醫學校tī第一年to̍h有教德語,因為án-ne chit-ê詞ê含義隨時了解。對22歲ê我來講,求愛ê phoe是有生頭一pái。我無法度控制心煩意亂,mā m̄知beh án怎chiah好。幾工後,我勇敢寫一張回phoe:「我是封建思想ê cha-bó͘ gín-á,你ê來phoe hō͘ 我真煩。請以後mài koh寫án-ne ê phoe。」伊kah-ná對chit張拒絕ê phoe koh khah加強熱情。

Tī he了後,伊每隔幾工to̍h來公寓,假做是beh來看再萬。伊是漢草中型ê人,鼻á tok-tok,外表四正,是日本醫科大學ê學生,半年後to̍h beh出業成做醫生。我開始討厭伊來拜訪,伊mā bat招我kah仁愛去新宿看電影。

有一工伊來學校見我。事務員來教室,大聲hoah講:「吳小姐,你有面會。」Siōng chhiú-chhèng ê張春梅飛來事務室,向所有ê人報告講伊是醫科大學ê學生。我tńg來到教室了後,四界lóng是冷笑ê聲音。 伊來ê原因是:「水道橋後壁ê樂園球場後面有一个美麗ê花園,下課後你會來chhōe我 kám好?」Chit-ê花園是江戶時代由德川光圀創建出名ê花園。我從來m̄-bat去過hia。下課後,我通常kah ta̍k人做伙去水道橋站,m̄-koh,我chit-má倉倉pōng-pōng到後樂園,無kā任何人講。伊已經tī大門口 teh等à。這是一个優雅ê日本式風格,安靜sù-sī koh爽快ê花園。阮坐tī紅鯉魚泅水ê埤á邊ê長椅條,互相交談一kóa有ê無ê,度過快樂ê時光。Teh beh黃昏ê時,遊客jú來jú少,伊kā我送到水道橋站。 我kám應該選擇伊來做我kui世人ê同伴?伊無信基督教,想beh知影該án怎chiah好,真操心,我to̍h kā父母寫phoe來kah in參詳。阮老父坦白kā我講頭圍庄ê康火旺ê大kiáⁿ康承炎對我有愛情,hō͘ 我ê答覆是:「你iáu teh讀冊,m̄-thang hông騙去,tio̍h認真讀冊。」關係宗教ê差別,我寫phoe hō͘ 加我一歲ê阿叔吳天賜。我ê阿叔是台灣神學院ê高年級學生,出業後ē受差派去教會做傳道師;伊不同意講:「因為宗教無仝結婚ê人,將來ē tú-tio̍h真chē問題,而且ē致使無幸福。」無論án怎,伊是反對ê。Taⁿ兩人lóng反對,án怎chiah好?我kā伊講:「你知我是基督徒,我ê父母kah親戚反對信仰無仝ê婚姻。你kah我做伙去禮拜堂,若是將來你相信基督教,kám有問題?....」我mā kā我講beh努力看māi。阮就án-ne去khah無台灣人去ê教會,tī飯田(いいだ)橋站ê警察病院附近有一間富士見教會,阮去過幾nā pái。

康先生tùi醫大beh出業chìn前,tio̍h決定出業後ê工作;伊決定beh去秋田縣能代市ê病院。伊講:「我beh去能代一年,直到你出業。薪水koân,生活費用全部由病院承擔,所以,我kā錢儉起來,thang做未來ê結婚ê費用。」伊beh離開東京hit工,阮享受大餐了後,我送伊到上野站。

伊tī開往野代ê火車頂to̍h寫phoe hō͘ 我,去到位了後mā ta̍k工寫phoe。當伊the̍h-tio̍h第一筆薪水ê時,伊寄hō͘ 我40元來kah我分享伊ê歡喜。Kē我一年級ê羅東ê朋友張炳欣去能代kah伊見面ê時,託伊hō͘ 我50元。 半年來一直不斷寫phoe hō͘ 我,m̄-koh到我齒科四年級ê時,伊ê phoe to̍h jú來jú少,內容mā kah chìn前有無仝。我寫phoe kā伊講:「你ê感情kah-ná水流消失kah無影無踪。請放心,我m̄是一个哀傷ê cha-bó͘ gín-á。請來the̍h你寄我ê醫大出業證書,我無理由留tī我chia。你寫hō͘ 我ê 200 gōa張phoe,今á日我kā它全部燒掉。」就án-ne終止kah伊ê關係。

我誠實kā我過去無光榮ê tāi-chì寫落來有一个原因,我ê cha-bó͘ 孫mā有一个男朋友。Cha-bó͘ gín-á一定tio̍h堅強,因為cha-bó͘ gín-á是khiā tī不利ê地位。若是你失去理智,to̍h ē致使無法度彌補ê遺憾。不管是男是女,失戀了使khioh-ka̍k來自殺ê例真chē,這是真hàm古ê tāi-chì。愛人kah hō͘ 人愛當然是幸福,m̄-koh,男女ê感情並bē永久不變;若是ē-tàng永遠保持愛情,人人稱讚ê好故事,而且成做代代流傳ê典範;莎士比亞ê《 Romeo and Juliet》kah七夕ê牛郎織女mā是仝款。中國有句格言講:「男女授受不親」,意思是講cha-po͘ 人kah cha-bó͘ 人絕對bē-sái親密。M̄-koh,chit-má ê cha-po͘ 人kah cha-bó͘ 人真緊to̍h做伙,真chē未婚老母成做真大ê社會問題。是án怎ē發生失戀自殺?戀愛ê同伴比一个普通ê朋友koh khah親近,kah hit-ê人結婚並m̄是講一定ē kui世人幸福。若是你被另外一方棄sak,請你tio̍h歡喜;kah愛情無堅定ê人切斷,是thang歡喜ê好事。」

經過幾nā年戀愛了後結婚ê人,kiám-chhái無夠一 二年to̍h來離婚,á是結婚十 十五年後to̍h hō͘ 另外一个cha-bó͘人包圍。儘管她比情婦khah聰明,一个聰明ê bó͘,一个完美ê bó͘,koh ē-tàng kā厝保持整潔,而且儘siōng大ê努力教育ka-kī ê gín-á,m̄-koh,社會上iáu有真chē人tī外口飼cha-bó͘。

中國到taⁿ iáu有「男兒吃四方,三妻四妾又何妨」ê思想,這是中國五千年來大男人主義ê錯誤想法。Cha-po͘ 人ē-sái有真chē細姨,伊ê bó͘ kiám-chhái tio̍h目屎吞leh來忍耐。中國婦女ê目屎chho̍p-chho̍p滴,tio̍h算無翁婿ê疼,mā tio̍h 忍耐受苦,撫養ka-kī ê gín-á koh守家。Tī當今社會,婦女變kah khah堅強,翁á-bó͘ 之間糾紛,尤其是翁婿tī外口飼cha-bó͘,無koh再kah-ná是她ê目chiu內有沙niā-niā。十个中間有八 九个離婚;若是án-ne,gín-á無法度kah老父做伙,因為有另外一个cha-bó͘ 人tī厝裡;若是kah老母做伙,老母無再婚to̍h無仝,若是她koh再婚,bē成做gín-á ka-kī ê厝,會真麻煩。問題兒童kiám-chhái是致使社會問題ê一kóa原因。

Siōng尾chiah koh講一pái,戀愛是一件好事,m̄-koh,tio̍h堅持ka-kī ê肉身,m̄-thang做出ē後悔ê tāi-chì。這ē增加你ka-kī ê價值,而且ē得tio̍h你ê同伴ê尊重。若是你hō͘ 對方拒絕,mā tio̍h歡喜,講:「好佳哉,真歡喜無kah chit種薄情ê人結婚。」

我m̄知影是án怎康承炎ê愛情消退,m̄-koh,我真感激,真歡喜ē-tàng早日發見。伊ná ē beh kā重要ê日本醫科大學ê出業證書留tī我chia?後來我結婚了後,去hō͘ 阮翁發見,伊顯然bē爽快,因為án-ne受tio̍h追究。1945年5月27日,tī東京ê siōng尾一暝ê空襲中,阮ê厝宅被燒毀ê時,阮翁大聲hoah講:「Mài the̍h出來,ka放hē-.leh。」Hit張出業證書就án-ne燒掉。

感情問題解放了後,ta̍k工lóng無閒專攻ê課業。Ta̍k工lóng tī附屬病院,穿長白衫服koh掛嘴om,進行實習治療。我來ê患者真chē,學生mā有200个。若是好字運ē-tàng照順序分配tio̍h親像全口義齒ê大病例患者,m̄-koh有時kan-taⁿ是洗齒石,這無算點數,一定tio̍h ka-kī託熟sāi人招會病人。淡水中學ê後輩張仁果先生,有紹介伊ê一kóa大學朋友來hō͘ 我。仁果先生是淡水中學koân我二屆ê溫玉女士ê弟婦á。In老父是花蓮港鳳林鎮ê一名醫生,tī 1947年二二八事件中,一家三人(老父、大兄kah伊)hō͘ tùi中國來ê國軍槍殺。仁果先生ê阿嫂溫玉女士tī淡水mā算是有名ê才德兼備ê名人,她無koh嫁,一生做小學ê教師,養育三个kiáⁿ。 阮chiah-ê專科學生終其尾tī緊張kah無閒中出業à。下一个挑戰to̍h是就業。